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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云【文/凤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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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5-09-12 15:25作者:凤雏生来源:朗诵联盟

  【一】

  再见到秀云时,她开着小轿车。秀云摇下车窗玻璃,微笑看着我,我也笑,彼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很难确定她是否恨我,因为,虽然秀云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但我已从中捕捉不到任何信息。几枚枯叶被风卷起,伴随着尘土飞扬吹散了记忆仅有的温度,于是,车子缓缓前行,驶进秋的最深处。

  秀云是我的初中同学,说确切点是同桌。她比我大一岁,体态丰盈、模样俊俏,个头儿不高不矮刚好。和秀云独处我最喜欢做两件事情,要么盯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个没完,直到她脸红低着头,将眸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要么捏起秀云的辫稍往脸上蹭来蹭去,感受若毛笔般的柔顺丝滑。

  我面前她笑得最多,见她笑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哪里有什么开心的事。”她回答。

  “没开心事你笑?”我又问。

  “因为你笨!”说这话时秀云一脸凝重。

  “呃……”

  你才笨,老师夸我聪明着呢,我心里暗暗嘀咕。

  秀云和外婆家住同一个村子,中午放学我经常去外婆家吃饭,去的路上她会给我做伴。有段时间因为临近末考,为了中午抽出时间温习功课,大概有十多天没有去外婆家。

  “怎么不去你外婆家?”下课时她问我。

  “我要复习,过段时日吧。”我答到。

  “她让我带口信,说想你了。”秀云低着头,边摆弄铅笔盒边说。

  天气有些阴冷,视线中除麦田透着大片绿意之外,其余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生气,抬起头,太阳也脸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一年当中你喜欢哪个季节?”途中秀云问我。

  “秋季。”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书上说得真准!”她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难道喜欢秋天不好么?”

  “书上说喜欢秋天的人无情。”

  “我可不相信,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春天。”她认真地说。

  “那……喜欢春天的人是怎么个说法?”我有点好奇。

  “你想知道呀?”

  “嗯!”

  “不告诉你!”随后是她“咯咯”的笑。

  吃过饭,我去秀云家门口喊她出来,她硬让我进屋坐会儿,拉着我的手。从来没有去过女同学家,任凭她怎么热情始终不肯。秀云的母亲打家里出来,看我的眼神像是刚抓住个小偷儿。

  “为什么撒谎说外婆想我?”走到村后我问她。

  “难道她不想你吗?你真是笨。”她不屑地说。

  ……

  晚自习,秀云约我去操场,一整天她眼睛通红,不晓得她找我什么事。

  “你到底懂不懂?”晚风里的她抽泣着,身体有些抖。

  “什么?”我被他问得发懵。

  “我要你做一件事,你敢不敢?”她怪怪地看着我。

  “什么?”我愈发不解。

  “你除了‘什么’会不会说别的呀!”她生气地跺脚,又说:“抱抱我,好吗?”

  我的天,她约我是为了这个!抱就抱,怕什么,我上前抱住她,动作僵硬,瞬间感觉到体内温度急剧上升、心跳加速、血液沸腾。想学电视上的接吻镜头,怕技术不过关让秀云笑话,正犹豫,她主动轻吻我的唇,不过动作很快,如蜻蜓点水。

  “懂了吧,我喜欢你。”她说,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我点点头,再说不懂她该骂我了,其实是真不懂。喜欢便可以这样,以后能做什么,结婚吗?想想那么遥远。

  找一僻静避风的角落坐下,我依旧抱着她,现在才知道,和女生拥抱的感觉真好,心里暖暖的。秀云告诉我,她是被家人从别处捡来的弃婴,母亲从小对她管得太过严格,因彼此性格不合她们总是吵架。

  我答应秀云,等放假去外婆家住,到时她能天天陪我。我问她为什么要喜欢我,她说喜欢便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初冬,迎来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雪花将整个世界还原成白色,我和秀云手拉着手于曾经听尽喧嚣的大柳树下,静静地,欣赏着大自然的原始美。

  “喜欢雪吗?”她问,清澈如水的眸子似是在等待某个动作。

  “喜欢。”我吻向她的额头,然后将其揽入怀中。

  “说说,都喜欢雪的哪些地方。”她腆着脸,嘴角上扬,回以甜蜜的微笑。

  “喜欢……嘿嘿,你的皮肤跟雪一样白。”上课时偷看武侠小说,其中有这么一句话,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讨厌,我的皮肤你几时看过。”秀云顿时脸色绯红,像喝醉了酒的样子。

  猛然间听到同学的嬉笑声,转过身那几个捣蛋鬼已经手舞足蹈地跑进教室。终于,班主任找我,在办公室对我进行“毁”人不倦的挽救教育。

  “你小子,见你平时好学上进,怎么最近紧跟时髦,听说开始恋爱啦?”说话时别的老师也在,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这可不得了,父亲曾经是村子里的支书,跟学校好多老师有来往,并且,我的语文老师跟母亲是同学。

  “老师,我向毛主席保证,绝无此事、绝无此事!”打死不能承认,我想起四句诗——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可一想这‘后来人’似乎不对……

  “真没有?老师眼睛可是雪亮的。这样,我不找她谈话了,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们还小,现在学习最重要,明白吗?”老师听到我把毛爷爷请出来,态度立马缓和许多。

  “那是、那是……”

  班主任没有找秀云谈话,我悬在半空的心有了着落。可是,几天以后,父亲笑嘻嘻地问我:“你们班里女同学多不?”

  “男女各占一半。”平白无故他怎么问起这个,我忐忑不安地回答。

  “有中意的先谈着,可别到时把好的让人家给抢去喽。”父亲依旧是笑。

  “爸,说啥呀,我要考学呢!”不愧是老子,明摆着是套我话。

  “这孩子,考学是考学,处对象是处对象,要做到砍柴磨刀两不误嘛。花这么多钱供你上学,万一考不上能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也算你能耐。”父亲亮出底牌,向我表明他的宽大政策。

  ……

  “班主任找过我。”去外婆家的路上,我说。

  “嗯,我听说了,好多同学都在传。你怕吗?”秀云忧心忡忡地问到。

  “怕,我是怕你跟着受牵连。”

  “放心我没事,反正不打算考学,再说当初是我追的你。”

  “你都不怕我怕啥,我老爸让我带你回家呢。”我逗她。

  “真的?你爸爸这么前卫!”她很惊讶。

  “那可是,他当了十几年的大队书记,有啥不明白的!”我炫耀着。

  “快考试了,你一定要考好,别被他们看扁。”其实秀云说的‘他们’范围很广,有父母、有老师、当然也有同学。

  “你呢?你也要考好。”我说。

  “无所谓,反正我不考学,我学得再好,父母也不会让我继续念书。”她还是这套理论,说着话秀云停下单车,站在路边向远方怔怔地看着。

  “你在看什么?”我也停下车,走到她近前。

  “我在看你在不在……”秀云的表情神色黯然,眼角有泪花闪现。

  “不是在这里吗!你想说什么?”轻抚她凌乱的头发,我柔声问。

  “你真笨、你真笨……”良久,秀云趴在我的肩头哭了,用她白嫩的小手狠命捶打我的胸膛。

  考试成绩下来,我在班级里名列前茅,秀云高兴地又蹦又跳,中午还给我买了好多吃的。其实她的成绩很差,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放寒假,在外婆家住到过年前夕,秀云几乎天天陪我。一起久了,她在我面前渐渐少了些矜持,多了些大方,甚至于,有时她的大方令我尴尬不已。一个黄昏,我们在河边跑累了停下来休息,她拿出手绢给我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边擦边气喘吁吁说胸口跳得厉害。

  “我的心感觉要跳出喉咙似的。”秀云说。

  “坐下来休息吧。”我随口应了一句。

  “你试试……”还没等我有所准备,她掰住我的手掌放在胸口。心跳我没感觉到,只是触摸到了她胸前那对宝贝,柔柔的、鼓鼓的富有弹性。我被臊得满脸通红,瞬间乱了方寸。秀云觉出异样,甩开我的手扭头就跑。


  【二】

  正月里除了串门还是串门,我不喜欢热闹,心里开始时有时无地想念秀云。盼望早点开学,盼望重温和她独处的甜蜜。

  终于挨到开学,兴冲冲地赶往学校,很凑巧,在校门口我和秀云不期而遇。目光的触碰,瞬间燃出火花,我冲她摆手,她笑着一直笑到两眼模糊。

  新学期,老师给重新安排位置,我被分到秀云后面,和另一个女同学同桌。接连几天她不搭理我,跟她说话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奇怪,任凭冥思苦想也不明白哪里做错了。

  “秀云,借我支圆珠笔用,我的没油儿了。”自习课上,我小声喊她。喊了几遍她无动于衷,我又用手指轻轻地戳她,边戳边喊:“借我圆珠笔用用……”

  “不给!”她头不回地说了两个字。

  我听到同桌偷笑,这态度让我很没面子,正生气同桌小月递到我面前一支。

  “我多的是!”说着我打开铅笔盒,拿出好几支,把小月晾一旁。

  “神经病!神经病!”小月骂着自顾抽回手埋头写起作业。

  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有啥了不起,我想。几天的时间,不再搭理秀云,有时实在闷了,我找小月谈天说地。

  下午,大雪纷飞,漫天狂舞的雪花像一个人扯痛了的思念,在呼啸的北风中肆意宣泄着迷失的情感。放学时,所有人神色匆匆地离开教室赶着回家,我慌乱收拾好书包,刚要起身,秀云把一张叠成“心”字形的信纸扔到我面前然后跑开了。我和一大帮本村同学顶着狂风暴雪在路上骑单车艰难行走,有时风太大我们推着单车一步一滑地徒步前进。过完年了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秀云家离学校近,她应该到家了吧,心想。这些天秀云不搭理我,生气归生气,心里是时刻想她的,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来到卧室,关上门,匆忙打开装在口袋已被风雪侵湿的秀云给我的信:

  为给你写信,我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好伤心。这些天知道我有多伤心吗?肯定不知道吧,因为你是个笨蛋。我舍不得你,所以才会那样,虽然咱们离得很近,可我不想跟你有一点点距离。怀念以前同桌的那些日子,真得好怀念……

  看到你跟小月同桌高兴的样子,我心都碎了。从小学至初中,一直到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是沉默寡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遇到你,我有了牵挂、有了信心和动力、有了爱,“爱”,懂吗?笨蛋。不希望让别人来分享有你的快乐,哪怕只是你的一个微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自私,对吗?

  我是个弃婴,他们虽然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是对我并不好。所以,我才渴望亲情之外的另一种情感。渴望归渴望,但我不会去尝试,从来没有,在遇到你之前。我发脾气、对你不理不睬,多么希望你能安慰我,重温被你抱的感觉,而你,一天到晚跟小月说话。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哎吆,谁说秀云学习不济,她的写作能力比我高多了。重新排座位不是我的主意,再说一前一后的,远吗!我跟小月同桌,总不能不说话吧,为这个生气。唉,谈感情真麻烦,她总说我笨,我到底哪里笨?我笨,数学竞赛能考第一?真是!

  晚上我钻进被窝儿,将信放在枕头底下,偶尔会翻出来打开看看,看着看着我好像悟出点什么……

  “中午我去外婆家吃饭,你陪我,好吗?”课间休息时我扔给秀云一张小纸条。

  她没有表态,只是给了个回眸一笑。

  “你比我大,很多事情我不懂,你原谅我吧。”路上,我诚恳地向她道歉。

  “……”秀云听后默不作声,过了会儿才抬起头幽幽地说:“懂得太多反而不好,只要你能懂我便足够了。”

  “会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

  秀云的情况我问过外婆,邻村有一户人家,两个女儿,他们躲避计划生育打算生个儿子,谁知事与愿违生下的第三胎也是个女儿,于是家人便把她送了出去,这个女孩儿就是秀云。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很自卑,养母对她不好,是环境造成她不愿意与人交流的孤僻性格。

  虽然懵懂少年尚不懂爱的全部概念,但获悉秀云的处境后,我对她有着深深的同情和依恋。她也确实如她所言,把我看作她那份渴望已久亲情之外的情感寄托。

  功课之余,我和秀云迷上琼瑶的言情小说,那些震撼人心的故事情节,往往把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尤其秀云,一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句子能热泪盈眶,在我怀里经久哭泣。

  迎春花开,在风里绘出爱的画卷,携柳絮纷飞,谱一曲归燕呢喃。相约几千年以前,醉了无数个不醒的梦,寻遍月影碧空,只为今朝不见不散。

  徘徊云水之巅,掬夏日清凉,虔诚守候,无论月缺还是月圆。若执子之手,漫步星际云畔,纵浪迹天涯,漂泊、漂泊……但求此生极尽缠绵。

  寂寞撩人的夜里,望穿灯火阑珊,相思成殇,怎了却我几度牵绊。满目萧瑟,独饮叶落秋残,情到浓时,默默无语两行泪,直教人嗟叹韶华苦短。

  ……

  “你真厉害,写得这么好,可为什么没有冬天?”秀云看到我写的这首诗连声称赞,而后不解地问。

  “冬天,冬天有什么好,冻得人直打哆嗦。”我笑道,其实是没词儿写不下去的缘故,所以只写了三段。

  “感觉有些凄凉,是写的我们?”她问。

  “嗯,因为想你。”我说。

  “我们不会分开,不要多想。”

  ……

  夏日蝉鸣,此起彼伏的叫声将一股股扑面而来的热浪推向高潮。学校教科楼前面有处荷塘,中午,秀云拉我的手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看着朵朵盛开的荷花入迷。

  “这花开得好美。”秀云赞道。

  “知道么,所有的花草之中我最喜欢荷花。”我笑着和她闲聊。

  “为什么?”

  “因为……因为它出淤泥而不染嘛。”

  “我喜欢池塘边那朵白色的。”秀云指着给我看。

  瞅准四下无人,我不顾秀云阻拦,冒然跑过去想要摘下来送她,谁知刚得手让教务处主任逮了个正着。

  处理结果下来,我被罚款五十元,全校通报批评。从此,“江湖”中有人送我“采花大盗”的恶名,同学甚至老师那里,只要提起这个名号简直如雷贯耳、威震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


  【三】

  又是一个秋天,因为初中三年级面临中考,为提高升学率,学校施行全级部排班调整。老师在宣读名单时,我紧张得不行,心里暗暗祈祷,祈祷不要和秀云分开。真应了“好人好梦”这几个字,等到老师宣读完的那一刻我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秀云却趴在书桌上哭了,我知道她为什么哭。

  我和秀云分在初三五班,幸运的是,我们的座次依然一前一后,相隔不到咫尺的距离。

  “星期天去我家吧,县城的姨妈病了,他们去看望姨妈,去后我有话要跟你讲。”好久没看望外婆了,听她这么说我欣然应允。

  秋高气爽,晨雾中,一路嗅着田地里的泥土芬芳,我早早应约而至,秀云一个人在家里收拾卫生。

  “早晨冷吗,手这么凉。”进屋后她拉我的手。秀云今天穿着随意,粉红色格子衬衣,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穿乳白色旅游鞋,给人感觉愈发多了些清纯和朴实。

  “你不穿校服真漂亮!”我称赞道。

  “喜欢吗?”她脸色泛红,看我时目光如水,嘴角上扬地微笑着。

  “当然喜欢,对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我问。

  “讨厌,你急什么呀!”秀云说着把我推到沙发旁,打开电视机,自顾去厨房洗水果。

  “别洗了,我过会儿要去外婆家呢。”

  “我不管,你第一次来,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她在厨房应着。

  秀云家收拾得干净利落,家具齐全,二十一寸的彩色电视机,带花纹的地面砖上一尘不染。看来她家条件不错,唉,想想自家的水泥地和黑白电视机,我不禁有些底气不足。

  “想啥呢?”秀云端着洗好的苹果,看我坐在沙发上愣着便笑问到。

  “你家像城里的房子,真干净。”我说。

  “我们的家以后也会这样……”她偎依在我的身旁,喃喃低语。

  “……”秀云提到‘我们的家’这几个字一时间令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感觉‘我们的家’好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你听说过‘柳腔’吗?”

  “嗯……咱们这里的地方戏,我听过《赵美蓉观灯》呢。”我答到。

  “那你知道我们村有个柳腔剧团?”秀云又问。

  “我知道,你该不会是喜欢听戏吧!”她问这个‘老古董’的问题让我感到纳闷儿。

  “不是听戏,告诉你吧,家里找好关系准备送我去县城的柳腔剧团,我要学唱戏了。”

  “啥!”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你怎么会喜欢这个?还有,你不上学了?”

  “因为是保送,我不用等到初中毕业,这是一门艺术,现在国家对传统文化很重视,以后会有出息的。”秀云又恋恋不舍地说:“可是,如果我去剧团,不会在你身边了,你还会爱我吗?”

  “嗯……肯定会!”不知秀云有没有觉察出我片刻的犹豫,‘爱’这个字我始终感觉陌生,但是她说要去县城我难过,非常不舍,甚至是心痛,难道这是爱?不懂,真的不懂。我伤感地对她说:“那……我们会在一起吗?”

  “会的,赶上休息我回来找你,平时咱们可以通信,等去了剧团我第一时间给你写信。可是……我……真的不舍……”她哭了,满含热泪地吻向我的唇。

  清晰地感觉到秀云小鹿撞怀般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和她身上那股少女所特有的淡淡体香。我抱紧她,本能的冲动和紧张让我瞬间变得手足无措,慌乱中开始撕扯秀云的衣服……她没有拒绝,矜持、羞涩、而又热烈地迎合着……

  秀云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我也把第一次给了她,虽然很不成功。

  ……

  星期一秀云没来上课、星期二没来上课……看来她真的已经去剧团了。

  几天以后我收到秀云的来信,给我介绍剧团的情况,一再叮嘱要我和她保持联系,不要忘记她;我也给她写信,倾诉着相思之苦。某天,秀云的母亲来学校找我,当着班主任的面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让我不要与秀云交往,说我会毁了她的前途。年少气盛的我听后顿觉自尊心受挫、丢尽颜面。于是我不再给秀云写信,也不再理会秀云一次一次在信中给我的解释。

  深秋,叶落纷飞、万物萧瑟。放学时,我和往常一样推单车与同伴说笑着随人潮走出学校大门,不经意间发现秀云在门口一侧冲我摆手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自顾骑车匆忙而去,把哭成泪人的她孤零零地丢在秋风里。师范中专我没能考上,父母将我送至兴华六中,而后是辍学做生意,又后来参军入伍。直到听见同学中传出秀云被有钱人包养的消息时,我终于对她没有了任何念想。

  我想起曾经那几句诗——

  迎春花开,在风里绘出爱的画卷,携柳絮纷飞,谱一曲归燕呢喃。相约几千年以前,醉了无数个不醒的梦,寻遍月影碧空,只为今朝不见不散。

  徘徊云水之巅,掬夏日清凉,虔诚守候,无论月缺还是月圆。若执子之手,漫步星际云畔,纵浪迹天涯,漂泊、漂泊……但求此生极尽缠绵。

  寂寞撩人的夜里,望穿灯火阑珊,相思成殇,怎了却我几度牵绊。满目萧瑟,独饮叶落秋残,情到浓时,默默无语两行泪,直教人嗟叹韶华苦短。

  ……

  为什么没有冬天?是啊,原来我们的故事早在那年冬天开始之前就已匆匆结尾,夭折于秋的最深处!


【编辑/邓忠胜】一程山水,一个路人,一段故事,离去之时,谁也不必给谁交代。既是注定要分开,那么天涯的你我,各自安好,是否晴天,已不重要。陪伴一生的,始终是自己,只有自己无法背离,不能丢弃。秀云与“我”只是走了一程,像是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的一位过客,还来不及认识就已错过。最重要的有的念想如镜子一般,破裂后再也无法复原——直到听见同学中传出秀云被有钱人包养的消息时,我终于对她没有了任何念想。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初恋是所有感情中最美好的、不夹杂任何其他因素、只是单纯的喜欢。可是只怪当初我们都太年轻、但是依旧那么美好,初恋、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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