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外两篇）【文／凤雏生】

   【牵手】
　　
　　中午吃过饭，他拉着他的手走在大街上。
　　
　　“爸爸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那年……”他对他说。
　　
　　“我知道，我不会怪你，放心吧爸爸。”他懂事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又说：“爸爸，你给我买个上衣就可以了，裤子和鞋妈妈家里都有，你把剩下的钱给我买鞭炮吧，小朋友过年都放鞭炮。”
　　
　　“你小子，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只要你平时乖乖听话，我都给你买。”心想，儿子真是成熟好多，小小年纪居然也晓得主动改变话题。
　　
　　他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开心地笑着。
　　
　　许是已经立春的缘故，虽然还没有过年，但此时的天气风和日丽完全没了冬的感觉。近些年，他亏欠他太多太多，他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一定要弥补孩子，不再让他受丝毫委屈。
　　
　　儿子现在又高又壮，在服装店老板好顿忙活，才给他找出套合身的衣服。
　　
　　“喜欢这个款式吗？”他给他穿上，问道。
　　
　　“喜欢，只要是爸爸买的我都喜欢。”他的机灵、懂事、善解人意，让他感到非常欣慰。
　　
　　兄弟开车送他回姥姥家，在村口水泥路上他突然想起还没有与他合影留念，于是他示意停车，拿出手机让兄弟帮忙拍照。
　　
　　原来她也在，接他时他并没有对他说起，孩子就是孩子，玩儿性太重，哪能懂那么多人情世故。
　　
　　每次看儿子她都不在，算算大约得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她胖了许多，甚至于让他觉得简直跟以前判若两人，禁不住感叹浮生苦短、韶华即逝。
　　
　　“哎呀，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儿子也不告诉我，真是。早知道你在家，怎么也得一起吃个饭，你看这事儿办的。”在她面前他还是侃侃而谈，一副放荡不羁的尊容。
　　
　　“你看我是不是胖了许多，我现在都一百七十斤啦。”她笑着和他搭讪，说话神态倒是还像恋爱时一样。
　　
　　“嗯，看来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发福了。对了，这点钱你拿着给孩子买点什么。”说话间他从包里拿出钱递给她。
　　
　　“别，我知道你手头也紧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她满脸真诚地说。
　　
　　“拿着，钱不多不要嫌少就好，我知道你的辛苦。”他坚持要她把钱收下。
　　
　　“我想……拉拉你的手，可以吗？”说话时她眼神中几许期待、几许幽怨、几许爱怜、几许愧疚、几许……总之，很多的神情交织在一起。
　　
　　他主动地拉起她的手，皮肤有些粗糙，而温度还是原来的温度。他绅士般地保持微笑，暗地里，却感觉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涌向自己，她怎能知道，这股力量对他来说绝对不亚于九十级地震。
　　
　　“其实当初……”
　　
　　“我懂。”他礼貌地打断她刚要说的话，始终微笑着。
　　
　　……
　　
　　【幸福】
　　
　　临睡前她说喜欢吃他包的饺子，于是半夜他就从床上爬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后悄悄地溜进厨房……
　　
　　等她洗涑完毕，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端上饭桌。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挺感动。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他笑着，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很是心疼。
　　
　　“你多吃点，一会儿还要上班。”她体贴地说。
　　
　　“嗯嗯，嘿嘿……”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低下头看到，几个漏馅儿的饺子正被夹到他的碗里……
　　
　　【都是一辈子】
　　
　　秋娟和燕子是高中同学，七十年代的高中生相当于现在的硕士研究生。本来两个人都能在村子里的小学任教，可是燕子父母年老体弱需要人照顾，于是她只能进生产队挣公分儿养家糊口。
　　
　　因为男女作风问题秋娟被取消教师资格，医院没有熟人给打胎她不得不匆忙地嫁了出去。秋娟善于交际，生产队解散后她攀上大队书记的高枝儿，当起妇女主任。隔壁八爷的儿子二毛快三十了还没有女人，秋娟就主动做媒把他和燕子凑到一起。
　　
　　秋娟男人体格好，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地干建筑活儿。她在大队左右逢缘，每每有乡镇领导到村里指导工作她总是跟着陪吃陪喝，日子过得丰衣足食、不愁吃穿；八爷得了偏瘫、二毛也是弱不禁风病秧一个、燕子娘家父母生前治病还欠下一屁股债、娃又小需要有人照顾……她说通二毛自己到县城饭店找了份工作，所谓的工作其实就是做小姐，男人起初怎么也不肯答应，可后来想想家里的现状、想想燕子也是为了这个家，他也就含泪默许了。
　　
　　男人打工挣得钱秋娟用来买好看的衣服和上档次的化妆品，本性难改的她几乎和所有接触过的男人都上过床，娃上学交不上学费她就骂男人窝囊没本事，没办法，男人在外边总是挑最苦最累的活儿干，不为别的就为多挣点钱能让家里老婆孩儿吃好穿好；燕子每天都要接客，怕二毛起疑心她不敢往家里拿太多的钱，大部分都存进银行。为了挣钱，她受尽同行姐妹和嫖客的打骂侮辱，可是盼着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燕子始终咬牙坚持着。
　　
　　一晃就是几年，这天，大队书记跑来通知秋娟说她男人出事了，原来男人干活儿时突然心脏病发作被送进医院抢救。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花光了家里仅有的钱，失去劳动能力没有经济来源，秋娟天天冲男人发脾气，巴不得男人早点死。她与别的男人鬼混刚开始还遮遮掩掩，慢慢的就明目张胆，男人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心脏病是日益加重；自从有人进城在饭店看到燕子后，风言风语也就慢慢地在村里传开，人人都骂燕子不守妇道、伤风败俗。她有她的想法，家里需要钱，只要男人二毛能够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
　　
　　秋娟的男人终于发病死了，死的时候她正和别的男人在里屋鬼混。从此，她在村里就更加肆无忌惮，而那些老娘们儿对她无不恨之入骨却又敢怒不敢言，都知道有大队书记给她撑腰。娃上学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吃饭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些秋娟都视而不见、无心搭理；二毛竟然得了尿毒症，据说换肾需要十几万，上哪去弄这么多钱！绝望的他做好了等死的准备。燕子从银行取出钱给二毛做了换肾手术后回来挑起照顾一家老小的重担，在她的精心料理下男人身体恢复得很快，考虑到二毛的身体不能干重活儿她就用剩下的钱给他买了一辆汽车跑运输。
　　
　　娃结婚秋娟没管过一分钱，某日她与光棍儿老李鬼混被儿媳捉奸在床赶出家门，从此不相往来；二毛赚了钱在城里给娃买了商品房，家里盖了二层小楼，据说还要准备开工厂。燕子很少出门，对外面的事情她也不关心，跟许多小女人一样，她关心的只是这个家。
　　
　　村子中间有一口井水质清凉甘甜，挑水的时候人们意外的发现了秋娟漂浮在井里的尸体，经法医鉴定死者属于自杀。“她娘的，要死了还不忘祸害人，以后这水还怎么吃！”村里人咬牙切齿地骂着；娃打电话说要带儿媳回家吃饭，二毛也要从厂里回来，夕阳西下，燕子做好丰盛的饭菜正翘首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唉，都是一辈子！

百合心语

【编辑/百合心语】作者从生活的点滴讲述了牵手幸福这一主题，如何牵手幸福？幸福到底是什么？幸福是关爱.是知足.是健康.是淡化不幸.是感受美好。简简单单就是幸福，幸福需要我们去发现.去珍惜.去等待.去努力争取。幸福亦有万般滋味，放下不快，牵手幸福也是一辈子。拜读佳作，问安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