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家人之迁徙】第三十五章

文/暮雨途归
　　成玉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冒失，不加思索就说出了老二的情况，这或许对于老三是个不小的打击，在老三的心中，自家的老二无论怎么做，就算再对自己不利，老三也觉得没有什么，在这个人生地不熟悉的地方，或许这就是亲情，“唉！也没有什么，老三，你别多想，我也就是随口胡说的！”。
　　“你看你个成玉，你这不还没有说什么呢吗，干吗那样自责？”白瘸子对于成玉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解，在他的心中，成玉虽然年龄比自己长许多岁，但是成玉这玩性还是依旧，有什么事从来不往心里藏，就拿他与成玉看到长腿子李与妇兽医那档子事，成玉虽然没有说给全队人，可是他当着大伙的面，几次含沙射影地将那事摆在台面上，给长腿子李的打击说实话也不亚于将这档子丑事公之于众。
　　“我这张嘴，就是胡说习惯了，我这不是怕影响人家哥俩的兄弟情谊吗！老三你也千万别多想，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臭嘴！”成玉似乎很为自己的言语而自责，他越是这样自责，放不下这事，白瘸子就越是觉得有什么事瞒着父亲。
　　“你们俩也别为这事再纠缠了，过去了的事，就让他过去，纠结于其中有什么意思呢，再说还可能会伤害自家兄弟的情份。”父亲暗示着两人，只是希望这事就算有多少隐情也不希望再说了，可这白瘸子毕竟是年轻，偏是对这些张长李短的事感兴趣。
　　“老三啊，你这个人就是，就是不对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觉得什么事你一个人藏在心里，不说，不做，人家就当你是好人？如果照你这理，我看这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单不说这事，你说你来这队上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谁家有事你不是跑前跑后，忙里忙外，自己出工不说，最后人家谁领你情了？真是的！”白瘸子显然有些生气，语气不是太好。
　　父亲理解白瘸子的心情，但他实在不愿意搅在过去的是非中，再怎么说，这老二家也对自己家也算是个亲人，更何况二叔才走没有几年，那几年二叔对自家的帮助那是今生也不能忘记的，现在的新二叔是二叔的亲弟弟，新二叔对自己和这个家什么态度，父亲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实在不愿意让这些事影响了他与新二叔的关系，这千里迢迢的，能与自己家扯上血缘关系的也就这新二叔了，“你俩的心情，我明白，心意我也领了，还是就此为止吧！”，父亲带了恳求的口气。
　　有时这人要是那股劲上来还真是挡不住，这白瘸子如今就是这心境，“老三，不是我白瘸子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这样忠厚的人蒙在鼓里。成玉你这个人也是的，说话不留把子，你这算什么？纯粹的娘们作风，让我看不起！”白瘸子假装生气的样子。
　　“唉！我，我，你看我张这臭嘴……”成玉真的是感觉到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
　　“看看，看让我言中了吧？就是个女人个性，你凭心说老三这个人怎么样？”。
　　“老三一家人真的是没有什么说的，他一家人也是没有什么说的！”。
　　“那你这是顾虑什么？就说说那晚的事吧！”。
　　“你这不是逼着我犯错误吗？”成玉一脸无奈和悲怆，他怕这一刻的到来，就像他怕长腿子李那件事迟早会被捅破一样，但这事伤害的不是自己，也不是长腿子与沈学锋那样的恶俗之人，而是一个能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好人。
　　“话都说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白瘸子已经说了，我会和老三拜兄弟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白瘸子一脸严肃，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又扯远了，这社会一天比一天好，称兄道弟是好事，咱们这算是忘年交，但也不能说到个死吧！”父亲笑着，只是想打破眼前的气氛。
　　“唉，既是如此，我就说说吧，你家老二那个人真不怎么样……”成玉叹着气慢慢说道。
　　“我家老二？他怎么！”父亲一听这成玉又把话题扯到了自家老二的身上，有点惊异。
　　“那晚，我看到了你家老二！”成玉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哪晚？”父亲追问到。
　　“还有哪一晚，就是你家发大水的那一晚上！”成玉接了父亲的话。
　　“那很正常啊！有什么稀奇的，这人就是这样子的，没有事了闲溜达溜达，也算是活动筋骨，再说了我家老二你知道，他们两口子爱与人结交，不像我们，爱在家里窝着。”父亲依旧为新二叔辩解着。
　　“但，那却不正常，依我看！”成玉这回有些急了。
　　“你说你这个人，他想听了，你又不说，好不容易说了，你就痛痛快快说，别磨磨叽叽的，真是急死人了！”白瘸子跺着脚。
　　“那晚，我本是在上游给我家自留地浇水的，你家老二找了过来，说是下游水太小，能不能让我关了我家的水口子，明天再灌水。我一想，反正这地就在我家屋后，有什么呢，再者，你家老二也是大半夜的来了，我就依了他，关了水口子。”。
　　“那也很正常啊，你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父亲摆了摆手。
　　“可是，待你家老二前脚离开，我后脚就发现，我家那块辣椒地可是正对了你家老二的地，万一他这灌水灌不好，这个季节要是把水淹到我家的辣椒地，这要是明天是高温，还不把我家的辣椒给全闷死了，所以我就又跟了过去！”成玉继续说道。
　　“你就说你看到了什么，再别扯那些没有用的！”白瘸子显然有些着急，他对这些过程不怎么感兴趣，他只想听到结果。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成玉神秘地说道。
　　“什么？”父亲与白瘸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看着你家老二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你家门前，看着你家关了灯，才又返回那个决口处，点了支烟，边抽边说些什么……”成玉停了下来，看着父亲与白瘸子。
　　“说些什么？”父亲与白瘸子愈加吃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成玉。
　　这成玉却也不是有意要耍官腔，而是还是有些隐情，不想说了这事让父亲难过，毕竟父亲对新二叔的感情还是很深，“我怕说了不好！”，成玉小声说道。
　　“你这个人，要是不说，你就开始什么也别说，现在都说了一多半了，你又吞吞吐吐，好不让人舒服！”白瘸子抢在了父亲前面说出了这话。
　　父亲也是怕听到他最不愿意的话，实际他已经明白成玉担忧什么了，何尝他不是也在担忧这事，这世间的人与情，许多事不说，装在肚子里，你知道我知道，大家你好我好，可是一旦说破了，那张盖在上面的破纸本是如纱一般的，不撕还好，撕了就会让你遍体鳞伤，浑身流血，也许会成为一生的痛。父亲抽了口烟，是想借机用烟掩饰自己内心的凌乱，也是想让自己的思维平静下来，那晚自己被从睡梦中叫醒，两脚踩了水，是谁那样及时，是老二？那他为何这样做？难道只是想教训一下自己？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若不是，这个人又是谁？他为何在自己出来时就消失了！
　　“老三，你也别只顾抽烟，就这么个事，让成玉说完，你也好明明心，你说呢？”白瘸子拍了拍父亲的肩头，在烟雾升腾中，他看到了父亲忧郁的眼神，这种眼神，在他与父亲的相识中是不多见的。
　　“让你多事，今天好好教训你一下！”成玉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别人听到，“我以为他是在那儿自言自语呢，也就没有当回事，回家睡觉了！”成玉话说完了，他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因为他先前想着父亲听了会暴跳如雷，可是他看到了父亲的表情似乎还是那样平静，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这让他踏实也让他放心。
　　“你是说那水？那水是他家老二故意开的口子？”白瘸子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在他心目中，这老二是比较圆滑的人，心底不是太纯正，可是也不至于这样狠毒。
　　“我可没有说是老二，也没有说是老二故意开的口子，你可别瞎猜。”成玉终是说清了事情的原委，但他还是不想让自己背上挑拨离间的嫌疑。
　　真正伤心的是父亲，他不明白，自老二无故喝农药走了后，这新上来的老二，为何处处与自己过不去，而且这事做的也太绝了，那晚要是没有人通报，事情不知道会有多危险，也许自己一家早就葬身水中了，但那报信人究竟是谁？老二所说的教训，又是指什么？自己究竟有什么让老二这样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