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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重生 第十章【文/此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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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10-12 22:16来源:朗诵联盟

  几天了,小艳始终都没有去找张锴,张锴却来了。“伯母,小艳在哪儿,我听说她回来了。”他声音急促,像刚长跑结束后忙于向大家讲述跑步过程的样子,事实上他也是经过一路的长跑到了小艳家的。在屋里的小艳听到这声音连忙跑到床的蚊帐旁躲了起来,只听外面母亲说:“在屋里呢,去吧。”张锴两步做一步地进了屋,只见暗暗的光线下伯父坐在凳子上喝着烟筒。“伯父,小艳呢?”张锴迫不及待地问着。“咦,刚刚不是还在吗,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张锴又出了门来问坐在门口干活的伯母,伯母说:“这孩子,一直在屋里没出来过啊。”他们连忙进屋去,生怕小艳又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小艳,你在哪呀,别吓我们了,若再有一次,还叫我们怎么活呀,小艳!”听到这话,小艳连忙走了出来:“我在这儿。”她埋着头,刚从光线很强的空气中走进屋的小锴在这黑如洞穴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和表情,她就像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站在那里。张锴几步跑过去搂着小艳,这分明就是人的身体,还有体温,她不是影子,他激动地说:“小艳,真的是你吗?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你可知道大家有多想你?”他抱得很紧,小艳感觉都快窒息了,挣扎着害羞着说:“唉呀,这有人呢。”张锴连忙松了手,重新握着她的手臂,似乎害怕一放手小艳又不见了一样。两位老人使使眼神,出了屋去。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小艳边问边打量着他,久在黑暗中的人看事物总是那么清楚,她看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还是那么白皙那么帅气,但那张稚嫩的儿童脸已经变成了一张英俊又富有男人成熟气息的脸,身材高而不单,不去当明星真的是浪费了这一身的光鲜。小艳站在他身边总感觉相形见拙。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良心啊,回来几天了也不告诉我,你可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传言说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我不信,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日思夜想地盼着你,每天想到麻木了还是想,我想好好读书,可是我又做不到不想你,一想你我又担心读不好书,我答应过你一定好好读书,你可知道想你和读书这两件互相矛盾的事让我多痛苦?就像鱼和熊掌不可皆得,可我又一样不能失去。我盼望能有你的消息,从盼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盼望,你可知道那是怎样的滋味?可是你倒好,要不是小白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永远不见我?”他带有责备的语气让小艳有些喘不过气来,渐渐的他看清了小艳那张面如死灰的脸,他的热情更加彰显了她的冷漠。

  “我,我是有苦衷的。”小艳挣脱他的手走到一边。

  “你有什么苦衷?什么苦衷让你一走就是几年音讯全无?什么苦衷让你回来了也不肯见我?”张锴又是责备又是生气,面对此情此景有些失落还有些失望。

  “看来,小白还没有把所有事告诉他。”小艳心想,然后说:“因为我结婚了,我嫁在外省,一直没机会回来!”那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直截了当。

  “你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张锴再次拉住小艳的双臂,握得更紧了,眼里闪着刺人的光,刺到她的眼睛,刺到她的心脏。

  “因为我一个人在外面孤苦无依,有个外省人对我照顾有佳,我就嫁给他了。”小艳挣扎着,“你放手,放手啊,捏疼我的手膀了。”她臂膀痛,心也痛。张锴再次松开手,然后像被抽掉筋骨一样瘫坐到床上,屋里有了片刻的沉寂。“小锴,我配不上你,你完全可以找一个跟你一样完美的人。”她打破了这样的沉寂,希望这充满谎言的时刻赶紧过去。

  小艳说的话小锴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埋着头,像是脖颈上的筋骨被人抽去只剩一个头掉着一样,嘴里低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几年的思念全部毫无意义,我自作多情,以为这世上会有什么真爱是无坚不摧的,是我太傻了。”说着复而站起来,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突然很有精神,他向外冲了出去,跑出村口,跑到没有人的地方,他的眼泪像一颗颗断线的珍珠从那张俊美的脸上滑落,滴在白色的路面上立即干掉。他想:“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真爱,什么海枯石烂,永志不渝,假的,都是假的!王小艳,你是多么无情,明知道有一个爱你的人在这等着你,你竟可以因为孤单这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背叛我们那纯真的爱情!哈哈哈!”他又哭又笑像个疯子,脑子里一团烈火在黑暗中熊熊燃烧。海枯石烂、永志不渝这些词曾是小艳含情脉脉写给他的情书。小艳的眼泪在张锴冲出去的那一分钟也决堤而出,可是张锴却在发自内心地谴责着她。

  张锴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好几天不出来,也不去上班,家里人都着急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这一天他的朋友来找他才告诉他的父母大概是因为小艳的事。于是张锴的母亲来到小艳家找到了小艳,她身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裤子,脚穿着一双手工布鞋,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手里拿着豆角正在挑豆筋,一脸的愁容,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小艳,我不知道你跟小锴怎么了,但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了,不进一滴水一颗饭,我们做父母的看着心疼啊,请你帮我去劝劝他。”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小艳听了,几颗滚烫的眼泪落了出来,她说:“伯母,我不是不想跟你去劝他,只是如果我去劝他,他便会对我不死心。”她脸色泛白,批着长发,若是在晚上可能会像女鬼一般吓人。

  “可是,孩子啊,小锴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呢?”

  “因为,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小艳擦着泪狠着心肠说。

  “什么,你,你这孩子!”小锴的母亲一听气得半死说,“你太没良心了,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对你和你家人有恩的人吗?”

  “大姐,大姐,你别激动,”小艳的母亲忙说,“小艳她在撒谎,你别跟她计较。”

  “妈!”

  “闭嘴!”母亲勒令道,小艳很少见到母亲这般威严,“你这孩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只知道我们配不上人家,可你也不问问别人是怎么想的,你这样做只会让大家一起痛苦。我今天就要把事情说清楚,说清楚后你伯母如果也觉得我们配不上人家,那也罢了。”她复而对小锴的母亲说:“大姐呀,你不知道小艳这孩子,脾气倔得很,自从那天她把小锴气走后,自己也一天天呆在屋里不见天日……”

  “别再说了,妈。”小艳试图阻止,可是母亲全然不理她,父亲也只是坐在床边苦着个脸。

  “其实,她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她只是觉得我们家太穷,配不上小锴,所以故意说那些话让小锴死心。现在我把话挑明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们真觉得我们家跟你们家门不当户不对,那他们俩也算是有缘无份了。”这个时代有钱和无钱真的能体现在装作上,小艳母亲的脸油黑,还长着很多老年斑,有时会让你不礼貌地想到它像一块熏好的腊肉。她的衣服陈旧,裤子屁股上还补着疤,脚上穿的是解放鞋;小锴母亲的脸上有些许的黄褐斑,但肤色嫩白,那少许的斑点并不能影响她一脸的富贵相。身上穿的是这一年很流行的新款,裤子上还有烫熨的折痕,脚上穿的是亮锃锃的黑皮鞋。

  “唉呀,妹子你说的这啥话呀,如果我们家是在乎这个的人,这俩孩子早就应该结束了,又怎么会拖到今天呀。”转对小艳和蔼地说:“孩子,你的这些想法完全是多余的,要说家庭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说到人,我家小锴的确是从小都惹人喜爱,可是这孩子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眼光,他既然这么看重你,自然有你的好处,只要是他喜欢的,我们大人是不多管的。既然你也还爱着我们家小锴,你就跟我回去看看他吧,那样他就好了。”

  “可是,伯母,我自知无德无才,实在配不上小锴。”小艳自惭形秽。

  “刚刚你妈不是说了吗,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自己觉得的,而是大家觉得配得上就配得上。”伯母诚恳地说着,小艳也终于被感动软了心肠说:“谢谢伯母不嫌弃,既然这样,我跟你去看小锴,不过我跟小锴的事以后再说吧。”

  “好好好,咱们赶紧走。”伯母高兴道。

  来到张锴家,伯母敲门叫道:“小锴,你快开门,看看谁来了!”

  “是小刚吗,叫他走吧,我没时间。”小锴提着精神说话,不想母亲为他担心。

  “是小艳来了,她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开了,他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身穿睡衣,脚穿拖鞋。看到小艳站在母亲身后复而又关上了门,“唉,你这孩子,怎么又关上门了,这样可没礼貌!”

  “让我跟他说吧,伯母。”小艳走上前说:“小锴,我错了,你开门,我跟你解释。”

  “还有什么好说的,当你嫁给别人那一刻,我们就无话可说了。”张锴隔着门伤心道。

  “我没有嫁人,那是我骗你的。”小艳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砰一下门又开了,小锴一脸的苍白和喜悦,“你说的是真的?你没结婚?”

  “嗯。”小艳点点头,小锴一下把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道:“以后别再离开我,别再说你已经嫁人的这种话,我会当真,我会一瞬间失去光明。”看到孩子们合好了,母亲便安慰地离开了。小艳说:“可是我怕我配不上你,你是那么完美,而我什么也不好,甚至还做了很多错事,是个坏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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