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重生 第二章【文/此生如梦】

　　暑假到了，对于小艳来说，这曾是一个灰色的暑假。面对这个暑假，她害怕而坚决。

　　百合把小学毕业照拿出来了，几年前小艳第一次看这照片时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姐姐死后她再次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张照片有多吓人。今天她第三次拿起这张照片，她不敢看，可是她又想再看，想看看是否还像当年那样有那样吓人的感觉。她鼓足勇气把眼光放到照片上，跟当年第二次看到一样的情景，她被吓得松开了手，照片掉到了地上。那张毕业照上，百合的眼睛直瞪着，恨不像恨，倒是更像一双充满敌意近乎要把人的生命活活吞噬的眼神，比电视里放的特吓人的那些鬼的眼神还要可怕。看到照片掉在地上，百合问：“你怎么了，小艳？”小艳回过神来拾起照片就撕，当年她只是拾起来还给姐姐。“姐，这照片你还有多少，把她全撕了！”

　　“没必要吧，只是眼睛没照好嘛，没关系的，这可是我的毕业照啊！”百合说。

　　“必须要撕！赶紧拿出来！”小艳的反常让百合不得其解，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小艳这样的任性，便不理不睬地走开了，小艳没办法，把百合的书包拿起就翻。“小艳，你干嘛，我都说了，这是我的毕业照，我必须留下做纪念！”百合有些发火了，一把把书包抢了过来。

　　“姐姐，我求你了，这照片不要，你想做纪念，我们去相馆重新照好吗？”

　　看着妹妹这么渴求这么认真，百合更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她温柔的表面隐藏着跟小艳同样的固执，“不必了，何必去浪费那个钱，况且意义根本就不一样。”

　　“姐姐，这照片会害死你的！你相信我好吗？”小艳着急得流出了眼泪。

　　“你在说什么啊，小艳，我们家一向属你最像老爸了，不相信迷信，这会儿你怎么也迷信起来了？”

　　“姐，就算是迷信，我们也信一次，好吗？我，我做梦了，梦到这照片会给你带来灾难。”

　　“艳，别烦人了，就算姐姐会有什么灾难，跟这照片也没关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百合还是不以为然，而她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小艳更加惶恐不安，“姐姐，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姐姐！”

　　奶奶死后几天，小艳依然在床头上发现了几年前出现过的小蛇，跟那年的情景一样呈现着。她一度很恨这条蛇，因为她曾相信这条蛇的出现也是姐姐离去的征兆。她曾经在网上查过如何改变这样的征兆，可是网上没有可用的答案。爸爸跟以前一样听信那是奶奶的化身，准备把它放到十字路口放生，小艳介意把它打死，可是爸爸听大家的劝阻，没有采纳小艳的意见，小艳没办法，找来了棍子鼓足勇气、紧闭着眼睛向蛇乱打去，小蛇挨了一棍后如惊弓之鸟一样迅速逃窜消失了。

　　大家对小艳的行动感到奇怪，而小艳无力地坐在地上，无论如何她不会让姐姐出事的。

　　这一天，小菊来找到了小艳，就是约小艳姐妹俩去打工，眼看离姐姐出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小艳也越来越害怕，“不去，我们谁也不去！”她对小菊说。当年她是很高兴的，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并且一个人不远千里地去外地父母那里找到百合，因为这样，她一度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姐姐，所以现在她要改变这一切，一定要改变。

　　可是过了几天，母亲竟然带着姐姐回来了，“妈，你们回来干嘛，不是有我在家看家的吗？”小艳着急地问。

　　“你还不知道吗，小菊姐妹俩不是约你们姐妹俩一起去打工吗，你爸上次从这里回去时就说了。”

　　“不，妈，你们不能让姐姐去打工，她学习成绩这么好，你们应该让她好好念书！”

　　“我也是这样跟百合说的，可是她说家里没钱，她决定去打工给家里减轻点负担。”母亲很欣慰的样子。

　　“姐，不要去，好不好！”小艳哭泣着，“你不能去，姐姐，我求你了！”

　　“小艳，我已经决定了，你是不是不想去，如果你想念书就好好念，爸妈没钱供我去找钱来供你和小白。”百合流着泪说。母亲站在一旁只是一脸的无奈和有些不解地看着这对哭泣的姐妹。

　　“妈，我求求你，叫姐姐不要去打工，她去了会死的，妈，求求你，别让她去，如果你们真的负担不起，让我去，好吗？妈！”小艳泣不成声双手拉着母亲恳求着。这时小菊来了，她告诉大家，她跟小艳去不成，人家嫌她们小，只能是百合跟她姐姐去了。这跟当年的说法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当年她来说这话时，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而现在却都是哭哭啼啼的。“姐，别去！”她哭泣着摇着姐姐的手，又去摇着母亲的手，“妈，求你别让姐姐去，不然你会后悔的，妈，求求你！”小艳像一只受伤的小兔，无助极了。

　　“百合，再说一次，你自己要想清楚了，是你自己要去打工的，别到时后悔了来怪我们不供你读书。”

　　“我已经决定了，别再说了。”

　　“不，姐姐，你不能去，你不想读书了吗？你不想念你的那些老师吗？你不是说你长大也要做一名教师吗，你忘记了自己的梦想吗？你都忘记了吗？”

　　“我想啊，可是我没有选择。”百合说着往里屋去了。

　　小艳万分着急，懊恼至极，为什么这一切还在继续发展着？为什么还没有阻止下来？她真希望自己也有那种能让人晕过去的药，给姐姐下了药她就去不成了，可是这根本就是空想，这是电视里才有的。可是该怎么办，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跟着去。

　　起程的这一天，小艳早早地就躲到了客车上，百合上车后依然坐在了当年她坐的门旁边第一个坐位上，她一样在思索着什么，并未注意车上的一人一物，更不会发现坐在最后位置上的小艳。第一个发现小艳的人是小菊的姐姐小花：“咦，你怎么在车上，人家说了你太小，不要的。”

　　“我去了，人家就要了。”小艳说。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读书吗，昨天还一个劲的说不去，今天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来了，你来了妈妈不知道会担心的。”百合说。

　　“没事，到了以后给她打个电话就行了。”若换在平时这时的小艳应该是调皮的表情，而现在的她面无表情，百合一向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到了地点后，小艳四处张望，老板家的房子前面一百米处就有一条黄水滚滚的河流，岸边只有一处一棵小小的柳树，感觉毫无生气。那就是当年淹死姐姐的地方，她打了个冷颤，再看姐姐，她的脚上穿的是白球鞋，她要求姐姐先把鞋换了，因为球鞋底是很滑的。可是刚到一个新的地方去哪找鞋换，何况百合喜欢穿这双鞋。小艳没有办法，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百合。

　　“来，你们几个新来的，把这几张凳子拿去洗了自己好有个坐处。”老板娘叫了，小艳眼前一片恍惚，最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不过她马上清醒过来，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要阻止姐姐去河边。于是她连忙跑过去一个人搬起几张凳子说：“姐姐，你不要去了，我跟花姐去洗就好了！”小艳把一张凳子交给小花，却不给百合，百合只好回到厂房里去了。看到姐姐没有跟来，小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来到河边她看了看河岸对小花说：“这河边好滑的，你要小心点啊。”于是两个人开始洗起来，可是等小艳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百合竟然不声不响地站在小花的旁边正撸着袖子，她身边还有一条凳子。“不是让你别来吗？”小艳吼道，“快回去！”这时她的天空再次一片昏暗，只是隐约可以看到小花和百合的身影。“快回去，姐，求你了！”就在这时百合的凳子已经放进了河里，就在这一瞬间，她连同凳子一起滑进了水里，小艳前前一片黑暗后就晕过去了，睡在了河岸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