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家人之迁徙】第二十五章

文字/暮雨途归

　　长腿子李是有气说不出，他明知道这白瘸子是在故意气自己，可又不知道如何还击，要是说那踢骡子是自己儿子，那么自己不就是牲口，可不说又实在可恨。自己儿子叫儿黑子，这队上的人偏给那头不受管的踢骡子也起个二黑子的名，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起先这些人也只是偷偷在背后叫叫，现在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叫，有时他也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就说前几天，队上分牲口，挺孝这孩子，故意喊叫踢骡子，“二黑子！”，而自己那不争气的东西，偏偏没有听清在叫牲口，还兴冲冲地答应着，惹得不少人捂着肚子笑。那小子也跟着笑，你说他娘的没有头脑的二愣子，人家那是在笑你爹我长腿子，你个傻子跟着笑什么，现在这个白瘸子又在故意气他，而话题居然又扯在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二黑子上。这长腿子李是越想越气，他甚至看到了踢骡子不服管教，扬了前蹄，嘶鸣的声音。“你这白瘸子，那是牲口，你这是骂队长哩！”，一旁的多会忍不住插话，其实这多会也是想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主要这白瘸子说着说着就将话题看到了自己头上，这不是黑我多会，拉我多会下水吗？但他又知道自己与白瘸子是邻居，这一前一后的也有几个年头了，都是一般大小的年轻人，谁又会没有事给对方找麻烦呢！
　　“你们这就不对了，一个成玉骂骂也就罢了，这白瘸子刚闹完，你多会又来了，下面该谁了？”沈学锋环视着周围的人群，这些人也本来就是来参加潘老爷子的葬礼的，不想这葬礼上死人大变活人，但更令人没有想到的则是一个成玉的出现扰乱了这场为庆生而举办的宴席。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也是左右为难，向着谁也不对，这长腿子李一向飞扬跋扈惯了，而成玉与白瘸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一面惧怕着长腿子，惧怕着这样的争吵，又乐意看到这场面，毕竟这成玉和白瘸子也算是他们出了一口气。
　　“二黑子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给起的，也太胆大了，怎么能跟长腿子李的儿子一个名字！要是放我，我是长腿子李，我非查出谁狗日的起的这名，不怕他腿子打断，才日怪哩！”，新二叔咬牙切齿地对众人说道，但又不忘记讨好地时不时看看长腿子李。
　　“对，把他狗日的装棺材，看他还敢不敢叫二黑子！”，沈学锋附和着新二叔。
　　“错了，错了，这才叫骂人不带脏字哩！”不知道什么时候，玉凤挤进了人群，作为队上的会计，也算是队上的一名干部，玉凤是最不愿意凑热闹的一个，也从不说过头的话，似乎那些关于张长李短的事总与她无关，又因为家住的远，所以几乎是没有什么事，她从来不出来，队上一般开个会，也是长腿子李或是玉红副队长或是沈学锋出面叫了玉凤来看，但玉凤总是说你们几个开，我是不懂生产的，但是队上的男女老少都清楚，这玉凤可是个好人，也是明白人，她只是不愿意与长腿子李，沈学锋他们一帮掺和在一起。
　　“玉凤来了，啊呀！你看我这，唉！看我这把长腿子给为难的，多会啊你还是把我钉回去算了！”这潘老爷子借势就要往要棺材里躺。
　　“爹啊，你这不是整人吗！要么你就别出声，悄悄待里面，让他们兄弟把你埋了，你这倒好，出来了，人也吓了，这又闹死闹活的，这不是让我们没有脸见人了吗？”这潘家大媳妇跑近棺材前，就是一跪。她的意思只是想让潘老爷子不要生气，只是这没有文化，她想表达，没有表达对，这正是就了一句当地的老话：不会说话得罪人，不会烧香得罪神。
　　再看那头，潘大眼见自己的小婆姨哭嚎着冲向了棺材头，又当着队上人的面，而且又继续了前面的话，就以为这婆娘是故意丢他的人，也是故意想气他们哥几个，而自己又是家中长子，这不成心让他潘老大难堪，只见这潘老大冲了过去，照准自家婆姨的屁股就是一大脚，“你个狗日的，半调子货，你这是给我丢先人哩！”。
　　“啊！啊！啊！你家先人我还活着哩，你们是成心不让我活了啊！”你说这潘老爷子也是，本来已经很乱的葬礼，好不容易平息了，他这一闹，竟成了潘老大与自己媳妇的闹剧，这闹剧的上演，也让潘家大媳妇得了个名声，“半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