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文/凤雏生】

作者:凤雏生
　　
　　孩子刚出生不久女人就被医院诊断为肝硬化腹水晚期，为给女人治病男人砸锅卖铁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了一屁股债。
　　
　　男人和女人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是村子里媒婆的说合让两个人走到一起。他们打小没有念过几天书，没有去过城市，更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病情在继续恶化，男人带着东奔西跑借来的钱送女人住进市里的大医院。
　　
　　“带我去看看海吧，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海是什么样子，听说这里离海边很近。”女人躺在病床上对男人说。
　　
　　医院门口没有去海边的公交车，打出租又心疼钱，男人就背着她徒步向海边走去。
　　
　　“她爹，我的病治不好了，看完海咱们就回家吧。”途中，女人对男人说。
　　
　　“那怎么行，只要你活着那就是希望，无论怎样我都要给你把病治好。”男人哭了……
　　
　　终于在傍晚，女人生平第一次见到大海，她非常开心。其实，在病床上她听到了医生和男人的对话，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所以女人才想在临终之前去看看大海。
　　
　　在医生的建议下，男人含泪办好出院手续和女人回到家中。不久，女人强忍着身体的巨痛面带微笑地离开了人世。男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女儿默默地看着她，再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女人死后，每当有媒婆上门提亲，都被男人笑着婉言拒绝。男人话不多，整日里只知道埋头干活儿，用挣来的钱供女儿念书，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一直等到女儿十八岁那年，在女儿的强烈要求之下，年过半百的他才续娶了一个邻村的寡妇。
　　
　　结婚当晚，他在女人的坟前嚎啕大哭……